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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样解读张天夫对联的人文内含

2020-10-20 22:45:24王继杰湖湘楹联 0条评论

中华书局近期出版的《天夫诗联赋》一书,分为诗词、对联、辞赋三个分册。对联分册中选了张天夫创作的102幅对联,读来令人耳目一新。我也是对联爱好者,因此不辞浅陋,对怎样解读天夫对联的人文内含试谈几点粗浅的体会。


一、一位哲人思维智慧的体现

天夫对联中充分体现出了一位哲人的思维智慧。这首先表现在他对传统思维方式与定势的突破上,简言之就是“出新”。“出新”二字说来简单,践行却十分困难。原因有:1、传统思维定势的导向与受众趣味的制约;2、作者文化积淀的固化与艺术功力的掣肘。能冲破这两道难关,方可言“出新”。否则,往往会画虎不成反类犬而遗笑大方。

天夫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具有一种独特的思维智慧,这决非我个人的看法,很多了解他的人都有此评。无论是他的散文、诗歌、诗词、辞赋还是对联,都彰显出很高的思想高度,带有明显的哲理性与文化品位,所以我说他是一位“哲人”。

他特别注重“出新”。从其诗词、对联、辞赋的创作总体来看,天夫在对联分册的《后记》中说得十分明白:

“今天的人如若玩古典的诗词、对联、辞赋,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莫要忘记自己是当代人。宋代回不到唐代,今天也回不到明清去。旧瓶装新酒这句话不全对,旧包装也是需要更新的,唐以后辞赋的写作就与楚辞、汉赋不同,形式要活泼得多,语言也清新些了。既然是当代人就要注意形式、内容、语言、情感都不要走回头路,去重复古人,不要死死抱住旧的形式不知变通,活人写死文章。个人主张形式旧中有新,内容新中无旧,语言去陈务真,思想唯我独行。力求传播今天,经典明天。

……这三卷小册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都不是专门式的写作,除部分诗词外,大多是因工作和社会活动带出来的作品,但绝不是我们平时说的应景之作,事出应景,而文不应景,像滕子京请范仲淹为岳阳楼撰文,是乐之其事的应景,是笔之其外的不应景,我自始坚守写作的文学性和经典性,把能否传播传承看作写作的原动力,不敢有一点马虎。

……鉴于古典文学的形式和经典特点,其最佳传播形式不是看是否在媒体上发表过,而是在其群众性,作品是否留在人们的嘴边,像柳永的词一样,‘凡有井水处,皆能歌柳词’;是否能与当代的社会活动和经典文化结合在一起,成为物眼、景眼,社会之眼。因三卷作品都不是无病呻吟,皆形成有因,写作时无尊者奉,遵循的是为文之道,故这些作品都得到了广泛传播,在全国各地有近三十块巨型辞赋石碑,接受了时间的检验,得到了大众的喜爱,有百多副对联镌刻在全国的名山、名园、名楼上,不少成了旅游广告词;有几十首诗词镌刻在全国各地的诗墙上。这些引起了评论家的关注,认为是少见的一种现象。这不是个人的能耐,应该是古典文学的特点使然。所以,要传承古典文学必须首先传播古典文学。”

以上自叙,我认为就是他冲破了我所说的“传统的思维定势”,这是最为难能可贵的一种创新思想与意识。有了这种创新思想与意识,才可能创作出新面貌与新内容的作品去引导受众的趣味爱好走向,并突破自己艺术功力的掣肘,达到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的艺术境界。我所说的“艺术功力”,即作者的学识水平,他不仅应是一位文学家、语言学家,还要是一位历史学家,更要是一位思想家,并具有相应的才、识、胆。这才是一位真正的诗词家、楹联家的素质要求,否则,就只是一位善于堆砌文字或标语口号的泥瓦匠,张天夫显然具有这种艺术功力与胆识。

与诗词分册的《左诗右语》一样这一分册中的《左联右语》也尤堪珍视,因为他在其中阐明了很多对联写作的精义,所以我多有引用。

他的《题广州美术学院》联云:

常同天地共心境;

只向江山学创新。

他在此联的《左联右语》中云:“联家说这副联格律欠严谨,读联者说这副联意境好,看来还是通悟大于格律。天地没有变,而国人的胸襟萎缩了,能与天地匹配的心实在难寻。拜师,拜名人,拜帖者泛泛,而能师自然者则寥寥。整个社会都言创新,不以天地为师,人类何时能成大器?思想格局的大小决定对联格局的大小。”

联家所谓“格律欠严谨”应指上联第三字“共”,格律应为平声却用了去声字,其实,这种句式自古就有“一三五不论,二四六分明”的约定俗成,并不算违律,况且作者用的是新韵,而对句第五字“学”新韵读阳平,这也是在对句中的对位字拗救的方法,故不算违律,甚至可谓严谨。关键是出句的“心境”一词是名词,而对句的“创新”一词往往被看作“动词”而视作失对。其实,“创新”二字本是个动宾结构的词组,在这里是指一种“创作态度”或“求新的精神”,因此这个动词已经名词化了,也可视为名词与“心境”这个名词对应了。当然,这种辩解并无必要,正如作者所说的“读联者说,这副联意境好,看来还是通悟大于格律。”我认为最为重要的是该联突出了“只向江山学创新”的一种创作思想意识。

又如他为著名景区壶瓶山宜沙老街东牌楼写的一副联云: 

街与夕阳老;

天追流水新。

这就把新与旧的辩证关系讲得理趣盎然了。他说:“宜沙老街静卧在渫水的源头,受骡马铃声的敲打,几百年才老一回,像夕阳的脸,老了还红光满面。而碧瓦上的天不肯老,学街后的渫水河奔跑着,喧嚣着,总想翻弄出一片新鲜来。古老的新鲜的从来都是共生的,谁也没有战胜谁。老街之所以老,就是靠这对矛盾活着。矛盾就是左右联,它能创造出永远的矛盾。”这对永远的矛盾,也就永远在促使日月江山与社会历史出新。再如他的《维新镇牌楼》(嵌名联)云:

日月经天先渡水;

江山到此亦维新。

渡水为石门一个乡村地名,渡水河因丰腴闻名,今属维新镇管辖,维新镇古称仙阳,素有“金仙阳,银渡水”之誉,“维新镇正赶上发展高潮,二者不同事而同道。地名、时代、历史事件交相辉映,很自然地带出了‘日月经天’先渡水,以显维新之重。社会要创新,‘江山到此’也要创新,以彰维新之新。集论名、论史、论理于一联之中。”

作者自评曰:“嵌名联只嵌名不过是弄巧,能顺理成章嵌进‘理’,方显珍贵。”天夫此言,联家当谨记,更要学习其“维新”的艺术主张。

天夫对联中往往深含哲理,彰显出其思维智慧中的深广度,尤其是他对历史人文的沉思与解读。如《杨岭岗自来水厂·之一》联云:

世界无疆河丈尽;

人生有骨水塑成。

作者自谓:“从所写的对象中走出来,又不离开此物,新创生一种意象,这不是语言能做到的,要靠思想方式的智慧。写水厂首先想到的不是能饮用的水,而是能丈量世界的水,水跳出了水;人类这身骨架,何来?也是水铸成的,水神奇了水。自来水厂的还是水吗?近水者说,水是世界和生命的起源。知水者说,水是上天写的一部哲学。语言的智慧靠技巧,思维的智慧靠天性。”我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就是他天性赋予的思维智慧,往往高人一筹。

又如《鄱阳湖观鹤亭》联云:

客为湖上闲云鹤;

鹤是云中散步人。

他把人鹤反串,人鹤互喻,就是出于一种思维的智慧与独创。一到黄昏人闲鹤静时,都会拥到湖边,互不干扰各行其道,各乐其乐,天无私见,众生平等,不分谁是鹤?谁是人?天人一体,本无人鹤之别,不仅写出了人鹤悠闲自在,更写出天人合一,物我两忘的一种生命体验与精神境界,也是对自然界中生命存在的一种解读。

又如《崂山望海亭》联云:

有心只向水学道;

无意且随云上山。

其《右语》云:“此联镌刻在崂山风景区。崂山在山东半岛,是海边的一座石山,山上少树,脚下多水,拥一片黄海,称海上名山第一。蒲松龄在《聊斋志异》中为此山塑造了一个书生王七崂山学道的故事。道士何求?道在天地之间。眼前一片水就是大道,王七不知,世人亦只当景观,皆错过。游者若登崂山,无意需跟云走,有意也需跟云走,云在似有似无、似来似往之间,人若要懂点道,先悟云。读懂联中意,已入云中道。联不作说教,但有的联可以作学说看。”

2018年8月,我也登过崂山,见过黄海。当时还没有读到过天夫此联,但对“有心只向水学道”却似乎心有灵犀,殊途同归。在我车过胶州湾跨海大桥时随口吟过一首七律诗,中有句云:“胸怀需学重洋阔,志趣当同礁石坚。悟得眼前深意境,人生笑对万般难。”在登崂山狮子峰时也写过一首七律,中有句云:“灵魂常有游仙梦,遭遇偏多碰壁缘。身影常同星月伴,心情只与海洋谈。此身难出红尘灶,自炼胸中一颗丹。”仅供天夫一笑。

大概是天夫主持策划过夹山禅茶的推广与宣扬吧,这使他的文心中也沾染了一种禅意,所以,他的很多对联中都洋溢出某种深刻的禅意。禅学也属哲学范畴,只有神秘与庄重之分。如他的《湖南屋脊山麓太白仙居》联云:

未登绝顶天先矮;

才近深山心已空。

“湖南屋脊即壶瓶山,作者说“山有两绝:一绝山高,称湖南屋脊;二绝山深,有华南最大峡谷群……而此联告知人们,登高必心高,天畏心高者,心高则天降价似迎君。若想心高必先心空,心虚方能凌虚。壶瓶山用万壑空山教尔心空,尔心与壶瓶山谁空欤?对联的隔壁应该住的是哲学老人。”

读一下这副联语,就成了哲学老人的邻居,你心中应有点通禅了吧!

又如《白云山聚云楼·之二》联云:

古今最近看明月;

世上至高卧白云。

“这副联蕴含了两层含义:要知远古不难,身边明月便是。心即时空,眼无距离;至高不高,唯白云在上,天本无高低,心高就是高处……人思想的高度用脚尖是踮不高的,须请哲学帮忙。”读懂了此联,你与哲学老人便成了忘年交,不入寺庙,也成了居士。你若理解了《长梯隘银杏客栈》联:

一夜山中客;

十年尘外人。

你就应该有点出尘脱俗的心灵仙道之意了。人们往往推崇王维的禅意诗,殊不知天夫对联更胜王维一筹 。

二、一位智者对历史人文的沉思与解读

诗人乃至智者都是从历史中走来又向更远的历史走去的人类精英,他必然会对历史进行过沉思,并作出了有利于历史进程的解读,才能成为一位人们认可的诗人或智者,天夫在《自题》联中云:

我思我想天增一智;

我乐我歌地长三春。

他在《左联右语》说:“今天,能号准问题脉博的人不少,能开出疗治问题处方的人不多;能把社会变成娱乐场的人不少,能为社会生产春天的人不多。用十六个字为自己描个相,且用这十六个字做自己的宿命,按这个模子翻砂人生,不知是否会走样?只有心跳靠近思想的人才不会浪费语言。” 这就是一位哲人、智者的沉思,也是对历史和人生的解读,也是从历史人文的深山里发出来的一声宏钟,动人心魄,警人深思。

又如他的《澳门回归二十周年感赋·之三》联云:

海上多少事,哪处涛声温今古?

世间无数书,此团活水译春秋。

且看他在《左联右语》中写道:“写历史不是为了‘读’,而是为了‘温’,最大的温故莫过于温往事。澳门和香港一样,都在一片水中,感怀二十年,自然难忘这片水,涛声依旧,海上多少事,告诉我哪片海潮能温今古?世人须谨记,只有历史常温,世事才有常新。人间万千著作,有几本可解惑天下眼前这团活水,能通晓古今?温习这团水,胜读万卷书。历史是最伟大的教育家,好联是这位教育家的主题词。”

再看他的《香港回归》联:

天下有心收碧海;

春秋无奈恨前朝。

其《左联右语》写道:“历史上无数遗恨,人们往往多归咎人事,其实不然。明崇祯帝朱由检曾力挽颓势,以图复兴而不能,大势也。鸦片战争后,国弱夷强,屈辱以自保,亦大势也。香港回归,举国扬眉,有几人想到这曾经的历史‘无奈’,由此而生发的这无奈之大‘恨’。一个只重历史事实而不重反思历史的民族,即使金瓯完整了,仍然是值得忧虑的。对联不是历史,但它可以成为历史的一对浓眉。”

这段《右语》我认为比《左联》更精彩,这就是对历史沉思之后的解读,精警而透彻,国人都应当谨记,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诗人联家不仅应是一位文学家、语言学家,还应该是一位历史学家、更是一位思想家,并说天夫是一位哲人,智者的原因。

再从人文角度试选几联以资证明吧,如他写的《大唐司马城·之一》联云:

四海雨晴乎?千年回首问司马;

五湖秋日哉,一鹤冲天答古今。

作者自注云:“起首一句‘千年回首问司马’,问什么?问四海晴雨,司马不知。后一句‘一鹤冲天答古今’,答什么?司马未答。不知所问,己知所问;不知所答,已知所答。问春秋,答世事,难不住古人,更难不住上苍,唯恐难住我们自己。联意皆在知而不答之中。”‘公案’是禅的智慧,有的联也可作禅的公案看。”

又如其《挽金庸》联云;

七尺瘦躯,铸长剑,刺向蓝天深处;

一支孤笔,划小岛,驰出大海浅滩。

作者在《左联右语》中说:“我陪余光中先生,他当面对我说,他不喜欢大陆人叫他乡愁诗人,还说,我难道只写乡愁吗?金庸去世了,社会上的悼念文字也多是江湖、武宗一类的话,金庸若有知,也会不高兴的。我听过他讲学,他只字不言南拳北腿,主题是中国文明的起源与发展。此翁最大贡献是在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创造了一个新的文学流派,让香港这艘文化贫乏的小船没有搁浅,驰去出了海滩。凡历史人物大多有外相和内相,外相是让世人看的,内相是让历史看的。从来看事容易看人难,联家写人目光要高历史一眼。”

这段《右语》不仅深刻地诠释了《左联》和内含,更深刻地诠释了作者的历史人文观与其文化视野的宽广与深邃。于是,我想到他的另一幅《挽幺舅黄友高》联:

平常似水贵于水;

思念如风大过风。

这是天夫为其幺舅写的一幅挽联,“幺舅是个普通人,平凡似水,故借水写人,借风写思,人贵于水,思大于风,其生前如何?不着一痕,而人、情、思尽出。故,幺舅仙去十多年了,亲朋好友说到幺舅还能背诵此联。撰联用词若巧,胜过万千大词。”我想,再过一个历史时期,人们说到中国的楹联文化,一定会想到天夫其人,天夫其联,天夫的联语精义与其人的人文承载吧!

三、一位诗人山水情怀的倾吐

自古道: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”,天夫出生于澧水流域武陵山脉之中,既是一位仁者,又是一位智者,所以有乐山乐水的诗人情怀,这一点在他的联中体现特别突出。

先看他为著名景区重阳树公园牌楼撰写的正反两面的联云:

正面

山高登万古,

树大举重阳。

反面

青山时作英雄梦;

绿水常波碧海心。

重阳树在渡水,其树本不多,生长于隋唐时代,活了1700多年,要五人合抱的重阳树恐怕很难看到了。大革命时期,贺龙、任弼时、王震等率红二、六军团在重阳树下演奏了一曲曲历史的壮歌,重阳树成了红色记忆的丰碑。天夫策划维新镇旅游开发,特借此树立了一个园。他说:“看到重阳树会联想到重阳节,联想到登高。从来九九登得最高的不是我们人,而是古今万代。眼前这蔸千年重阳树才是一座罕见的高峰,才是真正的重阳,她高举着自身之重阳,登千年之古今,不信你看它头顶上,正站着光芒四射的日月。联要学会联想,联想可以把上下两联变成古今两重天。”面对重阳树,怀念先烈,“青山不寐,常枕英气入梦;故事远去,绿水不老,碧波时有弄潮之意。山水犹有此怀,我辈岂能无草木之心?联虽短,有时留下的痕迹比一部小说还长。”这不只是一种山水情怀,更是一种历史情怀,家国情怀。

又如《中国红茶坊泰和阁》联云:

壶瓶昂首山得势;

瀑布横空水冠名。

壶瓶山方圆六百多平方公里,有奇峰二百余座,深峡百余条,得势于山。还有大小瀑布七百条,李白云:“壶瓶飞瀑布、洞口落桃花”,壶瓶水冠了天下,成了品牌。钱塘人一片小小的西湖,且乐之歌之。壶瓶山有千山万瀑,我笔下又当何如……于是作者总结道:“联不是冶炼铁矿石把铁提炼出来,而是冶炼大千世界把又一个世界提炼出来。”这就把写诗撰联乃至一切艺术形式的根本目的都昭示得极为清楚了,一副对联不仅彰显出了天夫对家乡山山水水的无限情思,还为我们贡献了一条艺术真经。又如《夹山桃花山牌楼·之二》联:

山中多丽日;

花下尽红人。

“这丽日是天上的桃花;‘花下尽红人’,这红人是地上的桃花。到底是桃花映红了人呢、还是人照亮了桃花?不知,但心中明了,山里的桃红是无区别的,而世上的红人是有区别的,只愿踏花者,都是似花人。联不在长短,而在情思不知长短。”这段《左联右语》就不仅是对家乡山水与乡亲们的情怀,而是对丽日繁花下的我民族的祝福。

四、一位赤子家国情怀的彰显

中国文人大多具备的一个共性就是具有家国情怀,它不仅仅诠释为爱国主义,更体现出一种责任与担当。天夫对联也不例外。如他所撰《洞庭湖》联云:

仲淹去后,洞庭有水忧天下;

明月归来,西楚放鸥添晚潮。

范仲淹应为具有家国情怀的代表性人物,他“先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,“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”的名句不仅镌刻在岳阳楼上,也铭刻在一代代华夏子孙子心目中,天夫心目中也少不了一份。

他在《右语》中说:“仲淹去后千余年,洞庭湖夜潮不息,望着星空期盼忧世之人;明月不忘过洞庭,停在一团素水之上,静静地看着故楚正在放飞一群如雪的沙鸥代替晚潮。湖还在,水正忧。对联不是翻拍风景,而应该刊刻你自己的身影。”他的身影伫立在洞庭湖边,他忧些什么呢?他在《宣沙老街商铺·之一》联中似乎作了回答:

地生奇货皆能卖;

天赐善德不可商。

这是他对商品社会的忧虑,正如他在《左联右语》中所说的 “虚假已成了社会的通用货币,天生万物,商品统治着世界,唯缺一件‘奇货’——良心。如把天赐的善德当商品经营,人类就把一切都卖空买空了,最后余一个空货架,上面什么都没有,到时关闭的不是市场,而是人类社会。”我想,天夫此忧,应该代表了很多很多人的一种沉重忧虑吧!那些只爱钱,不爱国的所谓科学家,名人大腕,恐怕看了此联有点刺眼吧!这就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具有家国情怀的一滴试剂。为省篇幅,就不赘言了罢。

五、一位文化经济的出色推手

天夫不仅是一位才华横溢,善于吟山咏水的诗人、联家,更可贵的是,他还是一位以文化推动家乡这块革命老区经济发展的出色推手。有不少事实,还往往就是他的对联引发的,如他早期所撰《夹山灵泉禅院》联:

寺古追唐宋;

林深隐帝君。

他在《右语》中介绍说:“原国务委员李铁映来夹山视察书写了此联,引出了一场李自成归宿问题的全国学术大讨论。在全国楹联书法大赛中,又有两位外地书法作者不约而同地写了这副联并同时获奖。一副联引出了不少故事,可见此联传播之广。上联一个“追”字引起了不少辞章家们的推敲之兴,下联一个“隐”字则引起了史学家们的争议之热。画龙点睛,此联可为夹山点睛。”

正因为他为夹山点了此睛,他就策划以夹山“茶禅一味”为题大作文章,把“禅茶”及石门的茶叶和柑橘都推向了国内外的市场,引得日本茶道的泰斗都来朝拜夹山。他把石门的旅游开发也搞得风生水起。他的一系列策划,我在另一篇《试论张天夫诗词创作中的思想艺术特色》的文章中已经写过了,故不赘述,只须突出这一句:“有人说:张天夫已形成了一种文化现象。我认为,张天夫形成的已不仅是一种文化现象,而且是一种文化经济现象,它已成为石门这块红色革命老区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支撑,这一点恐怕当代诗坛中无人能出其右”。当然,联坛上也应无人能出其右吧!更重要的是,他为文化服务于经济发展树立了一个光辉的典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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