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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玉龙:精短楹联的基本状貌

2019-11-12 22:39:22崔玉龙夏都文脉 0条评论

楹联文化博大精深、源远流长,其最初托胎于诗,后在生长过程中又融入了词、曲、骈文乃至古文和白话各类文体的元素,语言方式和风格灵活多样,日臻完善,既有严格的格律要求,又有长短不限的一定的自由度。她美在对称,长在凝练,功在多用。作为一种文学样式和实用文体,楹联始终以便于书写、适于悬挂、易于记忆为要,形象灵动、寓意深邃、短小精悍,自然成其主要状态和样貌。


然而,值得注意的是,在楹联不断发展、愈加成熟的今天,却出现了一种轻视短小、愈拉愈长的倾向,好像楹联真的“长大了”。在各种联事大赛中,获等级奖者大都是中、长联,精短联几乎无立足之地。有一种说法很有代表性,即短联内容单薄、视觉难全、分量不够,难以具体地、全面地反映事物全貌。此论貌似有理,终究是一种偏见,是一种背离楹联本质的说辞。其实,一副楹联的优劣,不在于面面俱到,要害在于能否抓住事物的本质,把握好切入点、关键点、闪光点,挖掘出深度,攀升到高度,体现了温度。诚然,长联洋洋洒洒、尽兴挥叹,从来不乏佳构,人们没有理由拒绝之。像孙髯翁的大观楼长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;但是反观其他长联,名世者却寥若晨星。究其原因,这一方面是写出好的长联难度比较大,另一方面则恐怕是长联适用性较差。试想,把一副数十字甚至上百千言的楹联张贴悬挂,需要多大的位置,又如何做到醒目、有效?这决不是杞人忧天、自寻烦恼,而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。相较而言,反而是那些以五、七言为主的短联却灿如繁星,辉耀云空,有些甚至成为千古传诵的醒世箴言。这里不吝篇幅,荟萃一批精美短联与大家分享:


江山入画;意气凌云。

五车诗胆;八斗才雄。

独持偏见;一意孤行。

铁肩担道义;妙手著文章。

室雅何须大;花香不在多。

有容德乃大;无欺心自安。

风云三尺剑;花鸟一床书。

开张天岸马;奇逸人中龙。

岂有尽如人意;但求无愧我心。

静坐常思已过;闲谈莫论人非。

笔底江山助磅礴;楼前风月自春秋。

清风明月本无价;近水遥山皆有情。

清风有意难留我;明月无心自照人。

德从宽处积;福向俭中求。

好书悟后三更月;良友来时四座春。

四面江山来眼底;万家忧乐到心头。

愿乘风破万里浪;甘面壁读十年书。

一窗佳景王维画;四壁青山杜甫诗。

若能杯水如名淡;应信村茶比酒香。

每临大事有静气;不信今时无古贤。

清风明月不论价;红树青山合有诗。

海纳百川,有容乃大;壁立千仞,无欲则刚。


这些耳熟能详的精短名联,任凭岁月流逝,却深深留在多少人的记忆里,以至成为他们做人的座右铭。其实,短联也不是那么好写,写出好的短联的难度绝不亚于长联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正是因为“短”,要求才更高,往往需要千锤百炼、烈火淬金,需要下“吟安一个字,捻断数茎须”的硬功夫。它们或富含哲理,启迪人生;或诗意盎然,靓化生活;或正气满满,激励斗志;或“一斑窥全豹”,小中见大,等等。如此这般,为什么在一些人的眼里它就那么不堪、那么“小儿科”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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