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楹联代笔现象面面观

2019-10-10 21:57:47解维汉傅大士导读对联杂志 0条评论

“代笔”现象非今日始。代笔亦并不囿于书画和文章,在对联界曾有诸多捉刀代笔先例。


旧时“代笔撰联”很常见

民国时期,在陕期间先后担任关中道尹、陕西督署暨省政府参议、主任秘书等职的毛昌杰,曾代笔作过多副楹联。在他的《君子馆日记》中明确记载民国十年(一九二一)三月至五月间他曾为厅长代笔楹联五副:

代厅长挽张子诚大令:

检箧内遗书,民危燕雀,国沸蜩螗,问四海混茫,谁施补救;

仰洛中耆旧,泽在枌榆,教成桃李,应百城图画,永载仪型。

作三晋之福星,棠树留阴,四野讴歌沐时雨;

弃一官如敝屣,梓乡遗爱,满城桃李泣春风。

为次公撰挽邹申甫联:

吾师本经济为文章,综核生平,宦游四省,服官廿载,著绩千秋,大有流传,数卷遗书讱庵集;

小子以门人居幕府,低徊往事,提倡实业,振兴教育,整饬吏治,忝参末议,三年侍座见山楼。

代次元厅长拟挽赖太夫人联:

慈母为奕世所宗,怜孤寡,恤贫困,济物利人,好善之忱老而弥笃;

令子著循吏之绩,职京曹,官陕右,明刑弼教,平情以听民自不冤。

代厅长拟挽柏孝龙联:        

觅高士幽居,沣水绕门,南山当户;

颂神君遗爱,百花潭畔,万里桥西。        

民国十二年(一九二三)五月三十一日这一天,冯玉祥督府顾问郭希仁病逝,毛昌杰又代笔撰挽联三副:

代督座润芳挽郭希仁:

愧乏鸿文铭郭泰;

痛挥老泪哭侯芭。

代督军挽郭希仁:

郭有道风规,隐不违亲,贞不绝俗;

太史公著述,藏之名山,传之其人。

人仰宗风,士类群归郭有道;

我铭贞石,碑词不愧蔡中郎。


有些名胜楹联疑似代笔

昆明大观楼落成于清康熙三十五年(一六九六),为云南巡抚王继文所建,当时只有两层楼,王继文题有“大观楼”匾额和楹联:

天镜平涵,快千顷碧中,浅浅深深,画图得农桑景象;

云屏常峙,看万峰青处,浓浓淡淡,回环此楼阁规模。


这副对联对大观楼及其周围的景色写得很贴切,很有些文采。王继文写大观楼还有一联:

突兀见楼台,到此开怀,洗净俗尘几许;

晶莹连水月,自他补过,应增智慧三分。


根据某些历史资料,凡王继文的书法题词都是其幕僚阚祯兆的笔迹。阚祯兆是清初云南的才子和书法家,只因为曾经被吴三桂利用过,就只好当别人的幕僚。有人推测王继文的“大观楼”题字和对联很可能是阚祯兆代笔,但现在都无迹可查了。

冯玉祥文化水平不高,但爱写打油诗,他曾在公开场合说:“我的诗,粗俗到家了,和雅人们的雅诗比不了。我是个大头兵,把兵字上下拆开,就是丘字和八字,我写的诗就是‘丘八诗’。”冯玉祥因此得了一个“丘八诗人”的绰号。下面两例是他典型的本色“丘八体”楹联。

一九二七年作联讽刺武汉政府的官僚作风:

一桌子点心,半桌子水果,哪知民间疾苦;

两点钟开会,四点钟到齐,岂是革命精神。

赠邓宝珊:

五原誓师,赴宁往甘,宣传三民主义;

平凉守土,筹粮运草,供给十万大军。

民国四年(一九一五)一月,冯玉祥奉陕西督军陆建章之命率十六混成旅开赴汉中,路过留坝县留侯祠(张良庙)游览,由此先后给庙里题写了三副对联。

一九一五年一月所题联刻在庙里石碑上:

豪杰今安在,看青山不老,紫柏长存,想那志士名臣,千载空余凭吊处;

神仙古来稀,设黄石重逢,赤松再遇,得此洞天福地,一生愿作逍遥游。

一九二二年一月于南京行营给张良庙题了第二副:

侯封敝屣,汉家三杰,如公的是完人,明功成身退之意;

奋志击秦,博浪一椎,不中亦寒敌胆,以匹夫有责为心。

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于南京行营给张良庙题了第三副:

收秦关百二山河,奇谋独运;

辅汉家统一事业,成功不居。

这些吊古伤今联作文词幽雅,多处用典,高度概括了张良一生功成不居的高洁品格,与冯玉祥传统“丘八体”诗联风格迥异,故有人怀疑这几副楹联有幕僚捉刀代笔之嫌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幕僚代笔典型范例

幕僚是古代将军幕府中参谋、书记等,后泛指文武官署中有官职的佐助人员。既有辅佐军务的长史、参军,也有类似近代副官、秘书,以及管理文书及各类档案的主簿、记室等。因为主将军务政务繁忙,有些题署、贺辞、文书起草往往交由幕僚完成。

这本是一种职务行为,受人禄饭,替人公干,但有些幕僚于心不甘,往往在日记和私下交往中透露出自己代笔的作品。也有同僚知情者有意无意向外透露的。这样便导致了一种局面,同一副楹联,有的联书署甲作者(主官),有些联书署乙作者(幕僚),引起很大争议。

这里举几则典型的例子。广州越秀山镇海楼上悬挂有一副名联:

万千劫危楼尚存,问谁摘斗摩霄,目空今古;

五百年故侯安在?使我倚栏看剑,泪洒英雄!

花城出版社《广东楹联集成》载该联为清光绪两广总督彭玉麟所作,而岳麓书社《名胜古迹楹联选》却署此联为李棣华所撰。查李棣华系彭玉麟的幕僚。果真如岳麓版所言,则有一点令人不解,彭玉麟又不是不会写,他一生题写了大量上乘联作,为什么还要让慕僚代笔?从书中得知镇海楼悬挂的隶书楹联书者为吴子复,而联匾上既无撰者也无书写者,故无法进一步查考。

成都杜甫草堂中诗史堂悬有一副楹联:

诗有千秋,南来寻丞相祠堂,一样大名垂宇宙;

桥通万里,东去问襄阳耆旧,几人相忆在江楼。

最初原刻署名为清代四川总督丁宝桢。光绪年间,丁宝桢游杜甫草堂,嘱幕僚沈寿榕代制佳对,沈撰出上联却一时未能拟出满意得体的下联,在场的另一幕僚彭毓崧却出人意外的对就了下联。二人合撰的这副联珠联璧合,天衣无缝,当场受到大家称赞。丁宝桢亦相当满意,即令刻制,并署上自己大名悬挂于草堂。川人陈月舫《玉笙楼笔记》记载了这副联创作过程的来龙去脉。也许是因为撰者背景太复杂,现在诗史堂悬挂的这副楹联干脆任何撰者都不署,只署了“叶恭绰补书”。


代笔作品署名争议

针对代笔现象,联语怎么署名,闻之者持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:

一种观点认为,谁写的就是谁的,应该实事求是,恢复事物本来面目,把署名权还给幕僚。包括把景点联匾上,把楹联典籍中的署名统统改过来,全面翻案。但事实上并没有这么简单。

另一种观点认为,此类楹联虽系代笔,但皆接受主官命题,以主官名义、地位、口吻、视角、偏好构思成文的,完成后经过了主官的审定,确属职务行为,可以说用主官名义发布是得体的,不可能改用幕僚的口气和角度,与幕僚的地位和阅历根本不搭界。现代领导也有秘书班子,有些题辞、讲话、文章也是由秘书代笔的。如果秘书纷纷跳出,强调这一篇文章作者是我,那一篇讲话作者是我,那岂不乱成了一锅粥。有些编辑书籍活儿都是成员干的,书名还得署选题主持人的姓名,最多在编委会名单中有成员的姓名。也是同样的道理。

因此笔者赞同第二种观点。对历史代笔现象的甄别和认定,仅仅具有研究价值而已。并抛砖引玉,愿与持不同意见者进一步探讨。

需要指出的是,古代乃至近代,楹联多是官场上和民间节庆以及红白喜事的应酬工具,前段时期这一功能已基本弱化,现在又有所回潮。现代楹联代笔现象还有待探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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